傅博文的持针器慢慢转向一边,护士赶紧递上弯盘,傅博文的手颤抖着一松,持针器咣的一声掉落到弯盘里。
手术组注视着傅博文,都有点不知所措,有人赶紧扭头看庄恕。
一个大夫快步上前,从后面托着傅博文,关切地问:“院长,您没事吧?”傅博文抬头看向庄恕,向他轻轻点头。
庄恕没有表态,向护士伸出手:“弯针,四号线。”
傅博文缓缓垂下眼皮。
该来的,终究会来。
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终究,他是要离开这里了,以他所恐惧的方式,竭力避免的方式——他自己多年前种下因,于是终究避不开这样的果。
手术在晚上八点结束。徐芳因被推出手术室,庄恕和张默涵一起随着轮床走出手术室,向葛琳和赶来的记者交代手术过程、患者情况。
不止一个记者询问,傅院长呢?
张默涵回答:“院长岁数不年轻了,最近身体也不好,这么长时间的手术做下来,现在先去休息了。有什么问题,我和庄大夫回答。”
记者连连感叹:“傅院长医者仁心。这么多年,就没有对患者的求助说过一个‘不’字啊。”
傅博文这时已经回到自己办公室,默默打开电脑,建立了一个文件夹,文件夹取名“辞职报告”。
打上这几个字,他的手颤抖起来,眼圈有些发红。
他把脸埋在了双掌之中,颓然趴在桌上。
一切都有因果,他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