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萧陇是谁,后来反应过来,也不过是嗤笑一声。我临湖坐着,将手里的鱼食细细地撒向湖面,橘红色的鲤鱼浮出水面,争相夺食。我很懒怠,想也不想就说:“换个驸马要费多大的心力,不就一个通房,杀了便是……”
皇兄没再说话。
我不知道因为这件事,萧五会一直恨我到现在,我也不知道那个通房的容貌。嫁给萧五的时候,我甚至忘记曾经有这么一个人,萧五也将这点瞒得滴水不漏。我嫁给他的当夜,他挑起盖头。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,我诧异于他是我曾在行宫溪边遇见的人,继而有点惊喜。
我以为他也是。
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鼎鼎大名的摄政王,情绪内敛,手段了得,即使他挑起盖头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一把掐死我,面上的表情依旧深情款款,毫无破绽。
我被他瞒了整整七年。
直到皇兄病逝,幼皇登基,他大权在握,不需要再瞒着我。
皇兄是在嘉善三年病重逝世的,那年冬天格外严寒,他伤风之后就一直发热,谁也不知道这场伤寒会带走他的生命。他召我进宫的那晚大雪飞扬,整个行宫银装素裹,我和萧五跟着宫里的御前太监行色匆匆地赶到兴乐宫,摘下积满雪的斗篷,转入内间,皇兄就靠在床头一直等着我。
他的精神已经不好了,哆嗦着手指指着哭得打嗝的蓟儿,睁着眼睛望着我,神色悲怆,说:“艳杀,皇兄把蓟儿交给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