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把子还剩下四个。儿子挑走两个,吕大能同爱人一个背了一个。往家里走时,吕大能回头看了一眼在黑暗中空旷的麦田。他心里说,后天至多是大后天,这里就该叫秧田了。他一转眼时,发现田野上又出现两盏灯光,摇摇晃晃地,不像是收割麦子。爱人在一边也说不像,似乎是在找什么。
吕大能高声问:“喂,谁在那里干什么?”
叫了两声,灯光那方向才有了回答,可是那种广西腔,他听不懂。儿子在头里听懂了,他说:“广西佬在捉蛇。”
吕大能不再作声。
洗完澡他就上床,夜里什么梦也没做,一觉睡到天亮。
他起床开门爱人都没醒,但牛栏里的黄牛听到动静,先闹起棚来。吕大能打开牛栏,将牛牵到稻场边,趁着它正在呼啦啦地拉屎撒尿时,他将屋里的铁犁扛出来。黄牛一见到铁犁忽然朝天哞地叫了一声。吕大能正要将铁犁套到黄牛身上,一转念后,自己蹲下去将铁犁扛在肩上。这时爱人在窗后露出半截身子,她上衣也没扣好,肉呀什么的都能看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