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若无其事地经过妻子。她头也没抬一下,仿佛在她面前,我只是一团飘过的空气。我把刚发的工资、奖金和李总给我的钱,一分不少,整整齐齐叠好,摆在桌子上,对她说:“明天去买台空调吧,家里太冷。”妻子停下她的针线活,抬起头来看着我,问了一个她从来没问过我的问题:“我们到底为了什么活着?你说我们这样子活下去,还有什么意思?”我一时语塞,没话找话地想扯开去,我说:“小蕾已经睡了?”妻子没理我,扔下针线活进了卧室。
这该死的天实在太冷。我也默然地走进卧室,小心地钻进被子里,在我妻子身边躺下。
每次总觉得被子不够大,也不够暖。我总是穿着棉毛衫裤睡。我知道我妻子也在忍受着寒冷,但她从不愿意往我身上靠。不知从哪天开始的,她身上小鸟依人的温柔早已消失殆尽。仿佛“彼此取暖”这四个字,也不再适合盖同一条被子的我们。我再也不会抬抬胳膊去抱抱她。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做了。我们只是躺着。在同一条被子里各自睡着。
偶尔我也会在半梦半醒之间,被来自于身体内部的某种需要所牵引,促使我爬上她的身体。她有时拒绝,有时迎合,也只不过为了配合我解决一下生理问题,很快便结束。也无快感,也无悲哀。她更是。从头到脚就像一条死去的鱼,连条件反射一下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