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双手臂困住了她,是鼓手,也许还有保安,手里的吉他被夺走,彭莱被按倒在地,披头散发,龇牙咧嘴,摄像头紧紧地对准了她,场馆外响起了警笛的声音。
警笛的声音越来越大,仿佛就在耳边。
彭莱猛地惊醒,从床垫上直直地坐了起来,挥手之间撞倒了桌上积累的空酒瓶,甩到地板上叮当作响,楼下传来粗俗的叫骂声,她满头大汗,无意识地看向窗外。
铅灰色的天空下,一辆警车呜哇呜哇地闪着警灯停在附近的街道上,两个膀大腰圆的警察查验着一个路人的证件,对讲机里传来夹杂着电流声的英文,整个现实世界慢慢地在彭莱的意识里鲜活起来。
那不是梦,是她这辈子做得最痛快的一件事。
彭莱重新倒回床上,眼睛看着带有霉渍的天花板,放肆地笑了起来:“嘿,真特么带劲。”
底特律是一座苟延残喘的破产城市,呼吸间都带着走向死亡的腐朽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