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殷浩之北伐也,右军将军王羲之以书阻不听,既而无功,复谋再举,羲之又遣人遗浩书曰:今以区区江左,天下寒心,固已久矣。力争武功,非所当作,自须处内外之任者,未有深谋远虑,而疲竭根本,各从所志,竟无一功可论,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!任其事者,岂得辞四海之责哉?今军疲于外,资竭于内,保淮之志,非所复反。
莫若还保长江,督将各复旧镇,自长江以外,羁縻而已。引咎责躬,更为修治;省其赋役,与民更始;庶可以救倒悬之急也。
谓犹以前事未为工,复求之于分外;宇宙虽广,自容何所?此愚所不解也!
浩曰:“吾自有奇谋而进,汝岂识之?”因是不纳,遂又进兵。羲之见浩不听,又上会稽王昱疏曰:今虽有可喜之会,内求诸已,而所忧乃重于所喜!功未可期,遗黎歼尽,以区区吴越,经纬天下十分之九,不亡何待?
而不度德量力,不弊不已,此封内所痛心叹悼者也。愿殿下先为不可胜之基,须根立势举,则谋之未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