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满心的凄凉和悲哀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寒冷。家里没装地暖,唯一的那台空调早就坏了,挂在墙上成了摆设。
妻子在灯下缝一双裂了口的棉拖鞋。我发现妻子的手有好几处裂开了口,冻得像红萝卜。我好像很久都没这么仔细地看过她的这双手了,刹那129间有想弯下腰去握住她那双手的冲动。但那点儿冲动转瞬即逝。我们好像早已不习惯温情于这些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了。要是我真去握住她的双手,说不定还会把她给吓着。
我若无其事地经过妻子。她头也没抬一下,仿佛在她面前,我只是一团飘过的空气。我把刚发的工资、奖金和李总给我的钱,一分不少,整整齐齐叠好,摆在桌子上,对她说:“明天去买台空调吧,家里太冷。”妻子停下她的针线活,抬起头来看着我,问了一个她从来没问过我的问题:“我们到底为了什么活着?你说我们这样子活下去,还有什么意思?”我一时语塞,没话找话地想扯开去,我说:“小蕾已经睡了?”妻子没理我,扔下针线活进了卧室。
这该死的天实在太冷。我也默然地走进卧室,小心地钻进被子里,在我妻子身边躺下。